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576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13
0楼  发表于: 2024-11-04 00:41

[都市]官道之色戒-7

  


第一卷 委办小青年 第26章 真相大白


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审讯结果很快出来了,正如王思宇的推测,死者的确是王昆,史家的老二并没有死,而是躲到外地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邓华安带着干警迅速将其抓捕归案。
经过连夜审讯,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据史富贵交代,王培生因为听说儿子王昆在宣传部打闹,扬言要举报自己,就有些慌了手脚,就在京城给史富贵打电话,让他们把王昆带回沙岗子村帮着戒毒,别让他在外面乱说话,如果王昆实在不听话,那就请老姑父看着办。
得到王培生的指示,史家人不敢怠慢,就把王昆带到沙岗子村,可王昆哪能在乡下呆得惯,加上毒瘾发作,就在一天晚上大闹起来,说你们老史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回头我让公安局的人把你们一起都抓紧大牢,史富贵见他这个样子,就说这是个祸害,早晚要坏事,于是他两个儿子就趁着王昆酒醉熟睡的时候,用榔头把他打死,直接给缠上白布,谎称史家老二暴病身亡。
而沙岗子村帐上的那整整一百五十万元的收条,正是史富贵给王培生打下的,王培生交给史富贵三十万,让他在村里捐一个希望小学,说万一以后自己犯事,就说这一百五十万都捐给村里了,一部分办了小学,剩下的钱都买树苗栽到后山上去了,这样就能在审查中蒙混过关,逃避掉纪委方面的检查。
可史富贵毕竟是舍不得将这么多钱捐出去,就拿这钱盖了两节小洋楼,只是用几千块钱买了劣质树苗,组织村民栽到后山,但正是因为他贪图小便宜,没有按照王培生交代的要求去建希望小学,却盖了漂亮的洋房,所以引起新任村长的怀疑,开始查账,找到那一百五十万的收条凭据,从而引发了剧烈地冲突,加上史家多年在村里横行霸道,民怨极大,这才惹出百名村民集体上访事件、省台记者被打事件,以及周松林率队赶赴省城灭火
王思宇知道调查的结果后,就觉得王培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指使宣传部的亲信请省电视台的记者借机搞事,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早知道那天上访的是沙岗子村的村民,估计那位王大部长绝对不会出那种主意,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王思宇误打误撞给揪出了狐狸尾巴。
没几天,永发林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岳峰以及几名部门经理也被抓了起来,罪名是涉及非法传销及商业欺诈,并且经过调查,这家公司根本就是个空壳的皮包公司,没有主营业务收入,完全靠非法集资来牟利,而岳峰此人则是地道的江湖骗子,其行骗足迹遍布四五个省,早已劣迹斑斑。
但岳峰嘴很严,一直不肯提交那个行贿的笔记本,他似乎还是幻想着某些领导能够伸手干预,把事情从大化小,再加上这人对付审查机关的询问很有经验,一时间倒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赵帆和张倩影在黄雅莉出事的当天晚上就给王思宇打过电话,请王思宇托人把她给捞出来,王思宇就说求人不如自救,要放人也得她自己配合,交出复印件,可以考虑给她重大立功表现,不然谁都没办法,张倩影赶忙去做黄雅莉的工作,黄雅莉是聪明人,此刻权衡利弊,知道再不拿出证物,恐怕自己的罪名就无法洗清,于是就痛快地把笔记本复印件交了出来。
王思宇直接把笔记本复印件交给秘书长,并提了黄雅莉的事,周松林很爽快地摸起电话就打了招呼,还不到半个小时,赵帆就打来电话,说黄雅莉已经被放出来了,约大家晚上一起吃饭,王思宇毫不犹豫地给回绝了,他知道,既然张倩影不想再看到他,那自己又何必再凑上去给她添堵呢。
拿到笔记本的复印件,办案人员就主动多了,在一番较量下,岳峰终于交代了向王培生行贿的事实,时间地点金额全都供认不讳,于是周秘书长这才请纪委专案组的人介入,不到一周功夫,青州市民就得到了宣传部长王培生被双规的消息。
市委张阳专门给周松林打来电话,笑呵呵地说:“松林啊,还是你的兵好用啊!”
周松林忙说:“张书记,我们可都是您的兵。”
张阳听了就笑着说:“松林好好干。”
周松林并不知道,此时纪委书记魏明伦正坐在张阳书记的办公室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仿佛斗败的公鸡一般,张阳挂了电话,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明伦啊,要争气啊。”
挂了电话,周松林心里非常高兴,信步走出办公室,径直走到综合三科的办公室门口,向里面观望,只见屋里窗明几净,地砖擦得光可鉴人,各式办公设备陈列整齐,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科员们各司其职,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王思宇这时刚好坐在电脑前修改一份工作总结报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一声,他忙抬头一看,只见周秘书长正伸手在窗棂上抹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迈步向自己这边走来,他赶忙站起来迎过去,这时其他人也都呼啦一声站起,连声说秘书长好。
周秘书长笑眯眯地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冲着王思宇笑道:“工作干得不错,应该让其他科室的过来参观下,脏乱差可是咱们委办一些科室的老毛病了,有些同志就是不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
周秘书长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随意地跟科员们打了几声招呼,就拍拍王思宇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随后背着手转身离开。
见秘书长走远,三科的屋里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秘书长极少亲自到底下的科室来,有事向来都是直接打电话,这次屈尊移驾,无疑是在为年轻的王科长树立威信,众人大多是机关里的老人,此刻当然都看得出,王思宇在秘书长心中的份量,只怕已经远在一般的科长之上。
王思宇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从抽屉里翻出一叠照片,那都是赵帆夫妇和黄雅莉以及自己出去游玩时拍的,只怕当时没有人能够想到,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会搞到如此复杂,仔细想想,王思宇倒觉得张倩影的做法不无道理,或许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阻止他在欲望的深渊里继续下滑,但她该怎么去面对黄雅莉呢?王思宇怎么都想不明白。
伸手摸烟,却发现烟盒里空空的,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玉溪烟来,这烟本来是准备年底拿去送周秘书长的,这时心情正烦乱,就不管那么多,直接打开,取出一盒,却发现烟盒不是密封的,掀开一看,里面竟然卷着一叠厚厚的钞票。
王思宇吓了一跳,心想最近是怎么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怎么都让自己摊上了,不过烟盒里藏钱他以前倒也听说过,只是头一次亲眼看到,暗想这人也真是奇怪,送张卡不就得了么,怎么还用这么拙劣的办法。
他把一盒盒烟都打开,里面毫无例外都是百元大钞,随后又打开另一条玉溪烟,一盒盒拆下来,床上就堆起一小堆钞票,他就盘腿坐在床上,把钱理平整,一张张查过去,不多不少,正好十万块。
王思宇稍一琢磨,就想起来,这钱大概是信访办黄主任打算送给方如海的,用来摆平电视台的事,怪不得他还在车上提起这事,王思宇还曾嘲笑过他,认为两条玉溪烟而已,秘书长又不会私吞,现在看,对方的担心还未必是多余的。
王思宇摸起电话想给黄主任打过去,可仔细一想,这话还真不太好说,况且这钱无论是退给方如海还是退给黄主任,似乎都不太适合,更何况自从听吴师傅讲过黄主任的事情后,王思宇对黄主任的好感就荡然无存,从心里往外反感他。
王思宇仔细想了想,就拨通了华西大学一位熟悉的副校长手机,说刘校长您好,我是华大的毕业生王思宇,还记得我吧?有个事跟您说下,我现在代表我们市委周秘书长向学校捐款10万元,作为贫困大学生的助学金,请刘校长安排下。
刘副校长赶忙做了一番感谢,并把捐赠账号发到了王思宇的手机上,王思宇就把钱装进塑料口袋,出门去了银行,很快办好手续,把钱汇了出去。
回来后想看看电视节目,翻了一圈都没找到廖景卿主持的节目,王思宇就知道她现在的境况果真是不太好,上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还那么年轻事业就走入低谷,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惜,他有心拿起电话给方如海打过去,帮她说点好话,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自己不了解实际情况,不要好心办成坏事。
百无聊赖间他打开电脑,先是玩了会斗地主,又在网上浏览下新闻,却看到股再次暴跌的消息,就忽然想起,已经好久没看股票了,不知道现在亏成什么样子了,打开电脑上的同花顺软件,果然一片惨绿,交易软件里显示已经亏了十五万,而云海周五的收市价格是六角钱,已经成了深沪两市价格最低的十只股票之一,即便是最疯狂的赌徒,此时也不敢在这种垃圾股上下注了,看来它的退市已经在所难免。
关掉软件,王思宇不免有些叹息,老娘选股的技术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在她生前,抱怨最多的两句话,就是选错了股票,更选错了男人。


第一卷 委办小青年 第27章 知遇之恩
王思宇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个疑问从小一直保留到现在,他的名字是随母姓,母亲的名字叫王思思,在记忆中,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亲人,而母亲则在他小的时候搬了几次家,直到他上了六年级才在青州稳定下来。
不过王思宇有种直觉,自己的父亲应该在京城,或者跟京城有着莫大的干系,否则母亲王思思断然不会阻止他考清华北大这样的一流学府,而且只要是平时言谈时提到北京,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
从自己的名字上看,父亲的名字里也肯定有个宇字,这是毋庸质疑的,王思宇向来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感觉像琼瑶大婶的起名风格,太女性化了。
也许唯一能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只有柜子里锁的那个红木盒子,母亲在临终前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遭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重大危机,就可以打开那个盒子,但是王思思让儿子发誓,除非事情严重到了人力无法挽回的地步,否则他最好一生都不要去打开。
王思宇不知道那个盒子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让母亲如此郑重其事地吩咐,更加不知道这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又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不愿意去想,因为王思宇对于母亲的遗言,准备不折不扣地执行,既然母亲如此决定,必然有着她的道理,就让那把小铜锁,永远地锁住那些秘密吧。
当然,他也曾梦想过,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打开盒子,推开房门,外面楼道里齐刷刷地跪着一队队锦衣卫,齐声高呼:“恭请太子爷回京。”
呃,只是想想而已
一周后,王思宇被周松林叫到办公室,周松林从桌上拿起一封信,交到王思宇手里,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思宇接过信,目光扫过,才发现这原来是华西大学发来的一封感谢信,里面对周秘书长捐款十万元救助贫困大学生的义举表示诚挚的感谢,并希望周秘书长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明年九月下旬举行的华西大学建校五十周年庆典。
王思宇看完信,想了想,就说这是一位朋友委托他捐赠的款项,但那人要求不暴露名字,所以王思宇才把署名改为秘书长。
周秘书长听了将信将疑,喝了口茶水,才缓缓地道:“我昨天也给华大汇了十万,总不能坐享虚名吧?”
王思宇听后一惊,暗想这事恐怕是好心办了错事,倒给秘书长惹了麻烦,心里就有些不安。
周秘书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摆手笑道:“昨天媛媛给我打了电话,说感谢爸爸慷慨解囊,四年啦,这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小宇,我要感谢你啊。”
看着周秘书长宽慰的神情,王思宇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红着脸说给秘书长添麻烦了。
周秘书长点着烟,缓缓吸了几口,才沉声说:“小宇,再过两个月市委新楼就大体完工了,室内外装修工程招标的事,就交给你们三科来办,这对你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要顶住人情关,把好质量关,绝对不能在经济上出任何问题,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好。”
王思宇忙起身表态:“一定不会辜负秘书长的信任。”
周松林把正事交代完,就向王思宇招招手,示意他把凳子挪到桌前,泡了杯龙井茶,周松林就轻声道:“昨天老方给我来电话,询问你的近况,如海兄对你的事情很上心啊!”
“是啊,老师对我期望有点高。”
王思宇顿时觉得心里一热,记起前些天方如海给自己打过电话,说小宇啊,你还年轻,不能总在委办那种机关单位混着,那地方干得都是伺候人的活,时间长了就把人的锐气磨没了,你还年轻,应该到底下县里干干,多积累些实际工作经验,特别是在发展经济方面下功夫,这几年搞经济的行家里手提升速度很快,到下面一个乡或者是一个镇去锻炼两年,比在委办飘着收获要大得多,回头我跟老周提提这事,他现在正有求于方家,这个竹杠不敲白不敲。
王思宇忙说不用了,秘书长对我很好,听他的安排就可以了。
当然,王思宇觉得方如海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他在提了委办科长之后,还是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主要是郑大钧这个家伙立场转变太快,一下子从对立面跑到底下当垫脚石了,这就让王思宇感到太顺了些,很多棘手的问题上下合力就给解决了,他在中间坐享胜利果实,这样长期下来,自己就难以在逆境中成长,但你还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求着人家郑大钧给你穿小鞋吧?再说就算求了也没用,郑大钧抱不上秘书长这条大腿,就只好来抱王思宇这条小腿了,成天鞍前马后的转悠着,把王思宇伺候得那叫一个舒坦。
王思宇见周松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忽然感觉有点不对,灵机一动,就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明白,这些老家伙城府太深,搞误会了不太好,忙说:“我最近很少跟老师联系,没想到他会这么关心我的情况,我是只听秘书长安排的。”
这意思很明显,我是你周松林的人,方如海那边我可没说什么,他讲了什么跟我是没关系的。
周松林听后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才轻声道:“我对你是有统筹安排的,打算明年年初让你到下面挂职锻炼一段时间,挂职期满直接提副处,但明年换届,现在形势微妙,市委高层主要领导间的矛盾有进一步计划的可能,所以还要等形势明朗之后才能确定,其实这个计划还是太急了些,你还年轻,提得太快很容易出问题,在官场里,走得稳才是王道。”
王思宇听后就有些感动,这才刚提科长没多长时间,周松林就惦记着让自己再上一个台阶了,去县里挂职分明走得是曲线调动,原地提拔太过显眼,阻力也会很大,看来方如海是多虑了,周松林对自己的确是真心提携。
这时外面敲门声响起,王思宇赶忙告辞离开,在门口遇到张阳书记的专职秘书于斌,就忙说:“于秘书好。”于斌热情地跟他握了下手,叹气道:“一点都不好,白天跟着领导跑,晚上回家要赶稿,天天受累不讨好。王科长啊,以后干啥都别干秘书,忒累。”
周松林这时端着茶杯笑盈盈地迎出来,“于大秘啊,又跑我这诉苦来了?”
于斌就嘿嘿笑着走了进去,王思宇轻轻把门带上,摇摇头,他知道这个于秘书能量极大,市委常委们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惨。
下午被郑大钧叫去扯了一会儿闲话,回到三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半,王思宇赶忙把电脑上的同花顺软件打开,他觉得还是应该再补补仓,老娘选错了男人那是没办法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但股票却不同,只要一天没退市,就还有重新长起来的希望。
此时云海重机的盘口依旧是卖压强大,卖一到卖五都是4444的数字,只要盘面稍有变化,操盘手就会把数字补齐,这几个‘死死死死’如同一把把断头刀,杀气腾腾,气焰很是嚣张,王思宇的记忆中,控盘的庄家已经用这个数字持续打压半年了,这只股票被誉为股中最垃圾的股票,只跟跌不跟涨,无论什么时候买,都会亏得一塌糊涂,已经很少有人敢去碰了。
王思宇昨天已经把家里最后的三十万元转到股票账号里,飞快地在填好买单,买一到买五上立时变成4948,见到有人胆敢挑衅,操盘手似乎是被激怒了,一阵猛烈的卖单砸下来,王思宇的买盘顿时被砸光,王思宇见价格飞速下滑,也激起了性子,索性一笔笔地吃了进去,等他把这三十万元都买进去后,云海就已经被死死地拍在跌停板上,瞬间,跌停板上的卖单就变成??。
!!!!!!
王思宇被这个嚣张跋扈的操盘手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几个正交头接耳的科员吓得一激灵,赶忙正襟危坐,拿起手中的文件忙碌起来。
王思宇自觉失态,对自己的举动也有些好笑,一个小散户居然敢跟庄家叫号,自然是没好果子吃,只是冲动过后,他并不后悔,无论如何,他已经尽力了。
鼠标右键轻轻一点删除,这个同花顺股票交易软件就被他放入垃圾箱中,清除掉,他打算三年之内都不再去看这只股票,只当它已经退市了。
“世事我曾抗争,成败不必在我。”王思宇现在的心态很简单,那也是许多赌徒常有的心态——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于到底能不能获得新生,就要看老天的意愿了。
快下班的时候,王思宇忽然接到邓华安打来的电话,约他晚上出去吃饭,原来在汇报王培生案时,王思宇把他的情况跟周松林提了提,周松林听了就点头,说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于是当场给公安局的领导打了电话,没过几天,邓华安就被提为刑侦大队副队长。
邓华安升职后被局领导叫到办公室里,说老邓啊,你神通广大啊,居然秘书长都为你站出来说话,他就吃了一惊,专程找了机会到周松林办公室道谢,周松林和他聊了一会,就说你不该谢我,要谢就去谢王科长,是他向我推荐你的,这样邓华安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在沙岗子村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年轻科长在帮自己,这样两人就又见了面,聊得也很投机,随后邓华安也登门拜访过几次,两人也一起吃过几顿饭。
赶到饭店的时候,发现门口停了一溜警车,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刑警队小李过生日,屋里坐了一圈十几个人,都是市局的,邓华安就跟大家介绍:“说这是委办王科长,秘书长的得力干将,也是我最好的哥们,大家要记住他的脸,千万看仔细了,就像记住嫌疑犯一样给老子牢牢印在脑壳里,无论啥时候遇到,都得给老子打立正。”
邓华安当兵出身,说话糙得狠,王思宇也习惯了,只是觉得这比喻有点不伦不类,但他还是很喜欢邓华安这种如鲁智深般的草莽性格,在饭桌上,这家伙就撩起衣服,身上十几处刀疤两个枪眼,邓华安指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说:“老子从来都不怕死,就怕欠人情,干了这么多年总算爬起来了,王科长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岁数比我小,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你言语,皱皱眉头我就不姓邓。”
王思宇就坐在那里应酬了一小会儿,见同志们的热情高涨,他就赶忙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尿遁了,没法不跑,十几个牲口举着酒杯轮流跟你玩单挑,那场面就不是壮观而是恐怖了,马勒戈壁的,什么叫不准跑?不跑不是共产党员!


第一卷 委办小青年 第28章 风波再起
从饭店里匆匆跑回来,刚刚进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王思宇心想肯定是邓华安那家伙打过来的,就琢磨着怎么跟他解释,等他想好了说辞,拿起电话一看,却是方晶打来的,王思宇就赶忙接了起来,耳边就传来方晶脆生生的声音:“大帅哥,我有几道数学题要向你请教。”
王思宇忙从桌上拿来纸笔,握着手机趴到床上,用牙齿叼开笔帽,吐到一旁,笑吟吟地说:“小晶,你读题吧。”
做这些高二的数学题对王思宇来说,实在是驾轻就熟,毫不费力,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题目解答得明明白白,让方晶一阵叹服,又感慨道:“帅哥,你不去教书,实在是屈才了,我觉得你讲得比我们老师还要好。”
王思宇微微一笑,翻过身子,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着一根烟,吸上一口,吐出几个烟圈,轻声问道:“老师跟师母都在家吗?”
方晶顿时满腹委屈地诉苦道:“爸爸应酬不断,天天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很少回家吃饭,雪滢阿姨正在打斗地主,今天输了几百分,正在发脾气呢。”
王思宇听了就觉得好笑,那位俏师母居然会那么可爱,输了牌也耍小孩子脾气,只是不知道她在哪个大区玩,没事过去逗逗她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方晶缠着王思宇聊了一会儿后,就问王思宇的号码,说要加他为好友,以后有不会的题就在网上问,王思宇就把号码给了她,方晶记好后赶忙挂断,王思宇把电脑打开,等了一会,登上,就有对话框弹出来,系统提示亮晶晶请求加您为好友,王思宇随手点了同意,方晶就发过来一个笑脸,说:“咱们去看雪滢阿姨打牌吧!”
王思宇跟着方晶进了四人斗地主普通场二区的九号房间,方晶直接进了二十五桌,王思宇见那里只有一个叫婵的号码,就知道这就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小师母了。
他赶忙加对方为好友,申请理由填上:师母,我是小宇,对方立即通过了好友请求,王思宇高兴非常,忙送了一盏茶过去,陈雪滢却回了个‘忙’,王思宇见她的签名上写着:只游戏,不聊天。
王思宇看了几把,陈雪滢今天的手气果然很背,要么奇烂无比,要么就是其他三家的牌也都很好,就这一会功夫,就又输了七十多分,正看得兴起,他和方晶被人给踢了出去,看来这几人的警惕性还挺高,生怕有围观者帮忙通风报信。
方晶这时发过来个‘汗’的图片,王思宇微微一笑,就劝她玩一会就好,赶紧回去温习功课,高二可是重要阶段,马虎不得,方晶听了就抱怨道:“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我老爹一样啊,我都学得头昏脑胀的,再不放松下,脑子都成浆糊了。”
王思宇一直对陈雪滢的情况比较好奇,就拐歪抹角地打听道:“小晶,你是父母离异么?”
方晶回复道:“是车祸,妈妈当场逝世,老爹受了重伤。”
王思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时就有些尴尬,赶忙道歉,方晶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说没关系,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会,方晶就:“说雪滢阿姨喊我去吃饭,小宇哥哥寒假我去你那玩好不好?”王思宇也没多想,就随意回了个‘好’,结果方晶竟然打出了几个大红脸的图案,又发过来一行小字,写的是小宇哥,我喜欢你。
王思宇吓了一跳,赶忙想再跟她聊聊,这孩子看来有点早熟,得好好开导一番,可没想到对方一灰,就已经悄然下线,王思宇摸着手机想挂过去,就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没准人家小丫头是在逗自己,郑重其事地打过去反倒不好了,想到这,他就稍稍放下心来。
赵帆和张倩影搬走后,王思宇的生活就无聊起来,总是觉得空荡荡的,对门新来的住户是两位中年夫妇,孩子已经上初中了,每次见面倒还能点点头,但相比以往,王思宇竟然觉得连赵帆都那么亲切,就盼着哪天这小子再来借钱打秋风,好能跟他聊聊,打听下张倩影的近况,也不知道她在宣传部过得怎么样,是否如意。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思宇打开房门后,却没有发现人,正奇怪时,低头却看到地上有个大信封,他拾起信封,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封信,外加一个光盘,信上写的是“光盘里的内容你一定会很感兴趣,如果不想被曝光,请于月底前将三十万存到我们指定的银行卡里,请不要报警,否则你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王思宇把光盘插到电脑上,稍稍等了一会儿,屏幕上出现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里面竟是那晚他在满园春与张倩影在卧室里疯狂的镜头,无论是画质还是声音都无比清晰,假如这张光盘的内容曝光出去,王思宇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后果将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令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事情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这恐吓信怎么才来啊?也太没效率了吧?
第二天中午,跟郑大钧交代了几句,王思宇就急匆匆地出了市委大院,直接打车去了满园春,到服务台一查,九零七房间的客人刚好上午已经退了房,他就掏钱把房间订下来。
再次走进这个房间,王思宇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这里留着他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最疯狂的回忆,倒在床上,当时情景历历在目,那样的真实,仿佛昨日重现,被子上似乎依然留着张倩影身上的幽香,一阵阵地挑逗着王思宇的嗅觉。
躺在床上许久,他才缓缓坐起,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摄像头,他把屋子翻了个遍,无论是电脑电视旁,还是顶棚吊灯处,乃至于墙角窗帘都没有放过,可就是没有找到那种能够偷*拍的东西。
他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着事情发生的过程,就觉得这件事搞不好是有人预谋的,而并非意外发生的,对方一定是提前知道了当晚那间屋子里会发生那种事情,所以临时安放的摄像头,这样想来,就觉得思路豁然开朗,正想着,他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张脸,事情发生那天,有个穿着破旧夹克的瘦小男人曾经被他在楼道里撞倒,这时候想起来,就觉得那人十分可疑,十有八九是跟踪过来找地址的,但谁会提前知道那晚会有人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呢?王思宇静静地抽了几根烟,就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帆的电话,轻声问道:“赵哥,你上次找的那个女大学生还能联系上吗?我想要她的电话号码。”
赵帆在那边嘿嘿一笑,调侃道:“兄弟你尝到了甜头,这下可上瘾了吧?”
王思宇也不便解释,索性就默认下来,赵帆赶忙把电话号码找出来,用短信发给王思宇,特地嘱咐道:“别用套,是处*女,干净着呢。”
王思宇酝酿了一下情绪,过了几分钟,才拨了过去,接通后,一个少女腻声传来:“喂,你好。”
王思宇也不啰嗦,直接明言经朋友介绍联系她的,请她晚上过来陪一下,对方听说地点是满园春,就有些犹豫,王思宇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忙说:“只要你能来,价格肯定让你满意,五千元买你的初夜,怎么样?”
少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就说这两天不行,我身子不方便,先生要是有空,可以等我三天,我一定会为你服务。
王思宇放下电话,就有些后悔,这样搞不好容易打草惊蛇,毕竟地点和房间号都是一样的,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但他总觉得满园春里应该也有内鬼,否则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精细。
这种事情他可不想惊动警方,万一事情传出去,闹得沸沸扬扬就不好了,王思宇决定放手一搏,只要把他们从幕后揪出来,他就有办法逼迫对方乖乖交出光盘。
王思宇去服务台,借了纸笔,回到房间后,坐在沙发上,继续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那矮个男人的模样,提笔绘了张肖像,几番修改后,再望上去,就觉得有七八分相似了。
接着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方案,他特地到服务台大声说,自己白天要出去办事情,晚上才能回来,如果有人来找,请服务台转告,又问服务员底下夜总会的小姐包夜要多少钱,说晚上一定要找个靓女耍耍,几个服务员如实相告,王思宇就留意她们的神色举止,倒没发现谁有异样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总算布局完毕,王思宇就盼着对方能够故技重施,那样他就可以抓个现行,他跟几个女服务员攀谈了几句,就乘着电梯下了楼,刚走到门厅处,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却是邓华安的号码,接通后邓华安就在那边埋怨王思宇昨天晚上不够意思,才喝了一丁点就当逃兵,就约王思宇晚上换地方再喝一次。
王思宇想想,就说喝酒的事先放放,我这正有件棘手的事情,你抽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我搞定,邓华安没口子的答应,就问:“你在哪?我马上就去。”
两人约了在茶馆见面,见面后两人先是随意聊了聊,邓华安跟王思宇聊了些过往的经历,他刚刚参加工作时,在下面的派出所工作,那位所长居然在辖区内养着六个小偷,每天偷的钱他拿大头,出了事他来摆平,简直就是警匪一家,邓华安找到证据后就实名向上级机关举报,终于将那个败类给送进监狱,可他因此也得罪了一批人,在派出所里呆了五六年,才进的刑侦大队。
在刑侦大队他也一直保持着疾恶如仇的本色,所以断了社会上一些人的财路,那些人虽然没有直接报复他,却通过背后复杂的关系网,从上面施加压力,所以这些年,他虽然屡破大案,却始终得不到擢升,要是没有王思宇,他还不知道要在底下熬多久。
王思宇边听边点头,对面前这位耿直的汉子就更多了些钦佩,又聊了一会,王思宇就把话转入正题,谈到了有人偷*拍勒索这件事,并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其中有些部分被他巧妙地隐去,把被害人换成了自己的同学夫妇,最后又讲了自己的推测和布局。
在拿到王思宇递过来的画像时邓华安就笑了,说你王科长不去做警察简直是人才的浪费,我们两个科室协作才能办的事你一个人就搞定了,上次你的大胆推测就让我感到吃惊,这回更让人佩服,我看这样,你也别抢我们警察饭碗了,这事就交给我去办,最迟一周时间把东西给你拿回来。
王思宇就提醒邓华安,这事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要注意保密,毕竟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女孩子脸皮薄,一旦泄露出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邓华安点头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好。”
邓华安走后,王思宇又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刚想离开,却瞧见橱窗外面,赵帆挽着黄雅莉的胳膊经过,他吓了一跳,追出门去,发现两人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彼此依偎着走进一家大卖场。


第一卷 委办小青年 第29章 小晶来访
周六的早晨,王思宇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睡得太醒,就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下了地,夹着屁股冲进卫生间,坐在便桶上,信手从洗衣机盖上摸过一本书,哗哗地翻动起来,看了没几页就扔到一边,这本书已经看过三遍了,他现在就有点书荒。
当了科长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再也不用出去买黄书了,每到快下班时间,三科都会有两个家伙闷头看这种闲书,王思宇摸到了规律,每次都在他们看入迷的时候走过去,‘嗯!’一声,两人就会乖乖的把书交出来。
不过这段时间这两个家伙好像变乖了,王思宇前天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溜了好几趟,都没有收获,他就有些奇怪,站在两人身边连着‘嗯’了三声,那两人就对视一眼,低声嘀咕道:“科长,我们手头真没存货了,要不您先忍几天,回头我们去省城淘点。”
王思宇:“……”
从卫生间出来,感觉周身舒泰,推开窗子,把头伸出窗外,却发现外面竟然下了好一场大雪,外面白茫茫地一片,几个穿着冬衣的小孩正在地上打雪仗,王思宇就从兜里摸出五块钱,用塑料袋包着废烟盒丢下去,“三儿,老规矩,帮叔叔买四个包子一碗豆腐脑,剩下的钱归你。”
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小男孩马上乐颠颠地跑过去,从地上拾起塑料袋,蹦蹦跳跳地跑出小区,王思宇点着一根烟猛抽,他不爱应酬,社交圈子本来就小,跟赵帆他们几个断了来往后,周六日就开始宅起来,人要是一懒起来,连下楼都懒得动弹。
吃完早点后王思宇总算从床底下翻出一本画报来,里面清一色的黑丝美腿秀,正看得津津有味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就有些恼火,极不耐烦地接起来道:“喂!哪位?”
“小宇哥哥,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青州火车站了,你来接我。”电话里传来方晶略显稚嫩的声音。
王思宇听了不禁一愣,忙道:“小晶你不是说放假才来吗?”
“是啊,今天就是放假的第一天啊!”
王思宇一阵无语,看看日历可不是刚好到放假的日子了么,但更让他头痛的是,明天居然就是张倩影的生日。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扫好房间,把黄色书籍藏好,当然,墙上陈雪滢的画像那是一定要藏起来的,绝对不能让方家父女知道他对师母居然还有那么点不纯洁的念头……
王思宇赶忙换上衣服,匆匆下楼,打车直奔火车站,买了站台票后又一路小跑,赶到二站台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身黑色貂皮大衣的方晶,正拎着一个大皮箱,站在原地左顾右盼,满脸都是焦急之色,王思宇忙猫下腰,悄悄地躲开她的视线,蹑手蹑脚地从她身后绕过去,冷不防从她身后冒出来,揪着她的两只俏皮的羊角辫道:“野丫头,你也太疯了点吧。”
方晶转过头来,呲着一对漂亮的小兔牙微笑道:“小宇哥哥,你足足迟到了十分钟!”
随后嘴巴撅得老高,露出极委屈的表情,拉着皮箱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再也不搭理王思宇。
王思宇见她犯了小姐脾气,赶忙追上去哄,方晶走着走着就噼里啪啦地狂掉眼泪,看得王思宇也怪心疼的,就赶忙一把抢过皮箱,轻声解释道:“小晶啊,大雪天车开得慢,再说你又没提前告诉我,这事可不全怪小宇哥哥。”
方晶却不买他的帐,赌气道:“迟到就是迟到,哪有那么多理由,你就是在心里没有重视我。”
王思宇心里这个无奈啊,暗想你说来就来,我能不拾掇下屋子吗?但这话不能跟小女孩说,就只好赔笑道:“好啦,都是小宇哥哥的错,下次不敢啦,你下次要是再过来,我…我直接到省城接你好了。”
方晶听到这话才破涕而笑,戴着绣着小白兔的黑色手套抹眼泪,瘪着小嘴说:“讨厌死了!你哄小孩子呐,谁信呐?”
王思宇就忙做恍然大悟状,“喔!原来我们小晶不是小孩子了,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哭哭啼啼的呢?”
方晶这下可不干了,挥起小拳头就要打他,王思宇忙躲闪着逃开,哈哈大笑着提着箱子跑到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两人叫了辆出租车就往回赶。
到了车上王思宇才领教了这小丫头的厉害,特别能侃,上了车她的小嘴就一刻没停过,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跟着司机在那对砍,两人从子女教育到霆菲恋一直争论到天龙八部,司机明显没有适应她那种云山雾罩的风格,方晶已经跟着王思宇进了门洞里爬上二楼,那家伙还站在车边叉腰扯着脖子喊:“那个谁,小姑娘,傅红雪不是王语嫣的二舅母,你搞错了。”
方晶这时候才摇着辫子眨巴着大眼睛问王思宇,“小宇哥哥,傅红雪跟王语嫣是谁啊?”
王思宇摇头道:“那俩不熟,我现在只知道玉无瑕和月樱。”
方晶就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望着他道:“小宇哥哥,原来你喜欢熟女啊。”
王思宇:“……”
“你知道这两个人?”王思宇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小丫头才多大啊,怎么可能会看这么重口味的书。
方晶一呲牙,“金麟岂是池中物里的女主嘛,那书我看过十遍都不止。”
王思宇也彻底无语了,他现在开始同情那位司机朋友了。
方晶进了屋就开始捏鼻子,大喊大叫道:“小宇哥哥,你这屋里都什么味道啊,怎么那么难闻呐!”
王思宇抽抽着鼻子四下里嗅了嗅,疑惑地道:“也没什么味道啊?”
“不对,不对……”方晶把裘皮大衣挂好,就开始捏着鼻子四处搜索,一会从床垫底下扔出几条内裤,一会从抽屉里边丢出一堆袜子,不大一会儿工夫,王思宇费尽力气塞进去的东西,全都被她给甩了出来。
“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啧啧,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个外面溜光水滑的,里边邋遢得要命啊?”方晶把秀气的小脑袋瓜摇成波浪鼓,拎着王思宇的一条内裤问道:“里面那条也三天没洗了吧?”
“你们女人是不是一个个都长着一副小狗狗的鼻子啊。”王思宇被她羞臊得恼羞成怒,索性说了实话,“我习惯周六日不穿内裤!”
方晶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就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刚落就扳着脸孔啐道:“流氓!讨厌死了!”
王思宇赶紧拾掇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分黑的白的红的统统丢到洗衣机里,至于洗出来会变成什么颜色,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味道去除了再说。
方晶抱着膀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冲着洗浴间里的王思宇问:“小宇哥哥,你那间屋子怎么是锁的啊?”
王思宇头也没回就轻声道:“老娘的卧室,我想一直保持原样。”
“哦!”等王思宇洗好衣服出来时,就发现床上的东西已经被堆在沙发上,方晶这小丫头已经把她大皮箱里的被褥都捣腾到床上,望着床上的玩具熊、各式小吃、洗面奶、睡衣睡裤、笔记本电脑外加花花绿绿的一堆小说杂志,王思宇就觉得头大。
“从今儿起,这张床就归本大小姐所有,你要想上来坐上三分钟,必须口头请示;超过十分钟就得写书面报告,听懂了吗?小宇哥哥!”方晶的小嘴如同机关枪一样,照着王思宇就是一梭子,王思宇面带痛苦地摇头道:“那可是我的床,床……”
“大白天的不许”方晶掐着小蛮腰做河东幼狮吼状,随后嘻嘻一笑,低着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怯生生地端着洗漱用具杀入卫生间。
王思宇就是一阵纳闷呢,这小家伙看着娇滴滴的,说话怎么就这么野呢,正想着,就听着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王思宇忽地从沙发上弹起,把着门边往里一看,只见方晶正提着他的牙膏牙刷在那摇头晃脑喋喋不休地道:“小宇哥哥,你看看,你快看看啊,这还能用吗?”
不等王思宇回答,她就用小手稀里哗啦地把王思宇的洗漱用具都扒拉到垃圾桶里,接着把各种不知名的化妆品摆得满满的,王思宇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继大床之后,卫生间也已经沦陷了。”
“小晶,这次出来还没告诉家里人吧?”王思宇把手机掏出来拨了方如海的手机,拨了半天却没拨通,拨了家里电话却没人接。正诧异间,方晶已经从卫生间里慢悠悠地走出来,嘻嘻笑道:“老爹跟雪滢阿姨去了海南,一周内是回不来了,他的手机卡临行前被我掉了包,早就防着你这大叛徒告密呢。”
王思宇:“……”
方晶从兜里摸出一张手机卡,晃了晃,又放了回去,得意洋洋地道:“想告密,起码得等上一周。”
王思宇对着亭亭玉立的方晶叹息道:“要把你那点小聪明都放在学习上,我看北大清华一点难度都没有。”
方晶坐在床上抱着玩具熊躺下去,笑嘻嘻地道:“那是当然!”
中午的时候,在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后,方晶就拉着王思宇去了超市,大包小包的买了各式水果饮料以及风味小吃,本来中午王思宇想领他在外面吃,但方晶却吵着要品尝王思宇的手艺,没有办法,王思宇只好又做了几个拿手好菜,等饭菜都端上了桌子,王思宇才把腰间的围裙解下来,笑眯眯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拿起筷子,在几道菜中都捡了些放入口中,砸然有声。
“味道怎么样?”王思宇轻声问道,在他眼里,方晶就是一个淘气又调皮的小妹妹。
“嗯,好吃。”方晶在王思宇的注视下悄悄低下头,红着脸低声回道。“真的很好吃。”


第一卷 委办小青年 第30章 都是被逼的
晚上王思宇被方晶拉去逛夜店、歌、蹦迪,方晶就像一只刚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高兴得连蹦带跳,就差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王思宇还真希望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快快飞走,早点还自己一个清静,但那是不可能的,起码他还得忍耐一周,而且要时时面带微笑,否则方晶就会撅着小嘴丢出一句:“讨厌死了!”
深夜回来的时候,因为喝了点啤酒,方晶就显得格外兴奋,她是喜欢裸睡的,到王思宇这也没客气,脱得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手指上挑着那件粉红色内裤,转来转去,一不小心飞了出去,‘吧嗒’一声正好摔在王思宇的脸上,她顿时吓得不敢说话,羞惭惭地拉起被子,把头缩进被窝里。
王思宇随手把她那还带着体温的、香喷喷的小内裤丢回床上,就又把胳膊垫在头下想心事,明天就是张倩影的阴历生日,假如他们两口子邀请自己参加,那他去还是不去?
“忘了我,或者,替我活下去。”王思宇口中轻轻咀嚼这句话,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忘”字是心上一个亡,他的心没死,又怎么能忘掉张倩影呢?更何况,她是王思宇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即便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想到“忘”字,王思宇的心中不禁一动,脑海里好像隐约记起什么东西来,仔细想了半天,才记起,陈雪滢的昵称是一个“婵”字,这个“婵”字分开,不就是孤单的女人吗?王思宇就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就不再胡思乱想,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都没有急着起来,而是躺在被窝里聊天,不知不觉话题就转到方如海夫妇身上,通过方晶的叙述,他才知道陈雪滢与方如海之间当年发生的故事。
陈雪滢的父亲本来是玉州市的一位副区长,因为举报书记行贿受贿,被打击报复,最后因证据不足,反被法院定为诬告罪,老人在入狱的第四天就被一个劳改犯拿着砖头给活活砸死。
陈雪滢当时还在京城读书,当得知噩耗后匆忙返回玉州,在为老人办完丧事后,就四处寻找证据,打算为父亲伸冤报仇,但对方事情做得周密,后台又极硬,所以陈雪滢的调查陷入僵局,反而几次险些遇害。
就在山穷水尽之时,她偶然遇到了方如海,方如海听了她的哭诉,就表态一定要帮她把真相查出来,给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方家在省城的势力很强,在组织部副部长方如镜介入后,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
那位丧心病狂的区委书记,在自觉末日即将到来之际,竟然请人精心策划了一起车祸,在那场车祸中,方如海的妻子身上插满了毛竹,当场死亡,而方如海也浑身浴血,被送往医院,因为抢救及时,总算捡了条命回来,但由于抢救和治疗过程中使用的药物过量,导致体内摄入了大量激素,使他出院后身体竟然迅速地肥胖起来。
方如海遭遇如此毒手,让方家势力怒不可遏,方家退休多年的老爷子亲自出马,站到前台指挥,一番激烈的较量下来,案子终于被查清,共有六名厅级官员因此受到牵连,省长调离。
但方如镜也因在这次较量中不听招呼,不妥协,所以仕途之路蒙上阴影,这位原本蒸蒸日上的华西政治新星,就在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多年来再没有前进一步。
陈雪滢自觉欠方家太多,所以大学刚刚毕业就返回华西,毅然与年龄几乎相差一倍的方如海结婚,照顾方家父女两人的饮食起居,尽心尽力,因此方家父女都诚心诚意地接纳了她。
王思宇在得知真相后内心极不平静,他原本在心中有些耿耿于怀,以为陈雪滢也是那种贪恋钱财的女人,靠相貌嫁入权贵之家,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在心底有些歉意,对这位有情有义的小师母就更加敬重起来。
正感慨万千时,手机忽然响起,王思宇以为是赵帆打来的,一时心里犹豫,半晌没去接电话,在方晶的催促下,终于接听,却是邓华安打来的。
邓华安的声音压得很低,一点不像他以往的粗豪风格,王思宇就觉得奇怪,只听邓华安说人已经找出来了,东西也全都拿到了,问王思宇能否有空到青州第一人民医院来下,商量下如何处理此事,说完就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王思宇听了就有些纳闷,暗想怎么会到医院见面,难道这家伙一时火气太大,出手太重,把人给打伤了?仔细回味,就感觉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刚才邓华安说话的语气很是消沉,完全没有那种成功后的喜悦。
“可别因此闹出人命啊!”王思宇的心就有些慌乱。
叮嘱小晶别到处乱跑,就在家里好好看书后,王思宇赶忙把家里的钱都搜了出来,凑了六千多块,又将工资卡也揣在身上,卡里应该还有几千块,剩下的钱全在股票里,不知道已经亏成什么样子了。
王思宇心情忐忑不安,匆匆下楼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第一医院,抵达后,邓华安正站在门口等候,他的眼圈竟然红红的,好像刚刚流过泪,王思宇心底就是一沉,这样铁打的汉子都哭了,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王思宇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事情因为自己而起,搞不好还会连累邓华安,就用力拍拍他肩膀,轻声安慰道:“老邓没事,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由我王思宇一力承担,你不必担心。”
邓华安就点点头,说:“现在确实只能指望你了。”王思宇点点头,邓华安这句话坐实了他的猜测,但见他领自己走向病房,却不是急救室,就稍稍松口气,暗想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一切还都有回旋的余地。
走到三楼一间重症病房前,邓华安就把装着光盘和摄像头的乳白色塑料袋递给王思宇,并且停住脚步,说你进去看着处理吧,我先去洗手间抽支烟。
王思宇把乳白色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轻轻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房间里有四个人,前三个和王思宇设想中的一样,一男两女,男的就是那个跟踪的小个子男人,而女人中年龄稍稍大些的是一个穿着天蓝色的工作服,左胸铭牌上标着满园春字样,看来就是楼层服务员,而右边那个是个相貌清纯可人的少女,看来就是那个大学生了。
而让王思宇吃惊的不是他们三个,而是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一个小女孩,女孩七八岁年纪,瘦得如同皮包骨一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虽然闭着,睫毛却在微微颤动,里面不时有大滴的泪珠滑下。
见王思宇进来,小个子男人马上认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声哀求道:“小兄弟,那天的事都是我做的,跟我老婆和妹妹没关系,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我求求你了。”
王思宇正想拉他起来,女大学生却抢先动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哭着道:“哥,你别糊涂,你进去了小慧怎么办?事情是我策划组织的,要抓就抓我好了。”
那个楼层女服务员刚要说话,王思宇赶忙喊停,挠头道:“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劫匪,你们干嘛说我要抓你们啊。”
这时楼层服务员忙抽泣道:“你那个刑警朋友说该怎么处理他做不了主,要听你的,你行行好吧,我们这都是没办法,被逼的啊。”
王思宇皱眉道:“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个子男人见王思宇的态度并不是很硬朗,也没有大发雷霆,就知道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于是赶忙用手推推那个女大学生道:“小妹,还是你来说,你上过学,说得比我们清楚。”
那女大学生倒是不怯场,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原来病床上的女孩叫杨慧慧,身患白血病、急性化脓性胆囊炎以及肝脓肿三种重病,如不抓紧治疗,生命危在旦夕,但杨家人根本拿不出高额的手术费用。
慧慧的爸爸是农民工,在工地干活,这阵子没有工程可做,所以一直没有收入,母亲在满园春上班,虽然拼命加班,一个月也只有一千元左右的收入,而姑姑杨洁正在青州师范上学,更是拿不出钱来。
慧慧在第一医院住院已经快两个个月了,杨家人不但没能凑出三十万的手术费用,就连住院费和保守治疗费都欠下了五千元,再不将欠钱还清,很可能会被赶出医院。
为了想办法给慧慧凑足那五千元,杨洁就想到了卖身,她还是干净的处*女身子,打定主意后,她在满园春的夜总会门口足足等了两天,都没有遇到肯出高价的人,正打算放弃时,恰巧遇到了赵帆,两人一谈即合,就订好了时间地点。
而回到学校后的杨洁又发起愁来,即便是这五千元能拿到手,即便是每天晚上都出去卖,恐怕一时也凑不够慧慧的治疗费用,正烦恼时,在校外的女厕所听到隔壁两个男同学低声议论,说要用这个针孔摄像头把系主任的底裤拍下来传到网上,这让她灵机一动,等那两人出来后,忙上去把东西抢过来,说要去系里告发,吓得那两人赶忙作揖求饶,杨洁在唬住他们后,就赶忙跑回宾馆,找哥哥嫂子商量。
开始两人不同意,但在杨洁苦劝之下,终于打算为了孩子拼上一把,于是杨洁的嫂子趁着打扫卫生之机,偷偷让丈夫进去,把摄像头安放在吊灯下面,他丈夫因为经常做些工地上的活,所以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弄好,随后就等着赵帆打电话。
没成想当晚赵帆并没有打电话,杨洁正失落时,嫂子却悄悄说,刚才有个极漂亮的女人进去了,杨洁这才高兴起来,以为对方临时换了人,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能保全清白身子,又能成功搞到一笔手术费用。
所以第二天王思宇与张倩影刚刚离开,早就坐在出租车里的慧慧爸爸就跟了过去,因为是第一次昧着良心做事,所以心情极度紧张,上楼时跟王思宇撞了个满怀,下楼时竟然又跌了一跤。
而杨洁在取到针孔摄像头后,就赶忙拿到学校,用宿舍电脑刻录出两张光盘出来,一张交给哥哥装到塑料袋里送过去,一张自己保留。
但临到最后关头,慧慧的妈妈突然害怕了,说这样干万一事情败露,咱们一家四口人就全完了,所以她就极力反对,让慧慧爸爸先回老家卖了房子,又从村里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些,凑到两万块钱,先维持保守治疗,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直到这两万块钱也已经花光,杨家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她才不再阻拦。
王思宇听到事情的经过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一家人非常的同情,他刚要开口说话,床上的小女孩却已经睁开眼睛,哭着说:“叔叔,叔叔,你不要抓爸爸妈妈和姑姑,要抓就抓慧慧吧,反正慧慧也活不了几天了。”
听到小女孩这么一说,王思宇心中顿时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而另外三人则是泣不成声,尤其是姑嫂二人,早已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你们不是犯了法,而是犯了罪,贫穷和疾病才是这世上最大的罪啊。”王思宇在心里默念道,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帮助这家人走出困境。